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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团战友:老苏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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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16 06:24: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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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老支青 于 2010-4-16 06:27 编辑



一、引子
    人生如歌,岁月无情。在支边青海45周年纪念日即将到来之际,我们这些兵团战士,已经由当年的少男少女步入了老年行列。
    年事愈高,愈易怀旧。追忆当年那几多风流,风多悲喜,让人感慨万千。
    战友相逢,大家经常会忆起当年“闹回城”的那段非凡的经历,并由此想到老苏为战友们所做的一切。在长达一年之久集体上访的过程中,老苏充当了领头羊、排头兵、“知青领袖”的重要角色,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由此,我萌发了写写老苏其人其事的冲动,并得到了不少战友的鼓励和支持。
    我知道,今天再为老苏“树碑立传”、“唱赞歌”,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然而,跟诸多的公众人物一样,对老苏也是有褒有贬,有爱有怨。为了客观公正地评价老苏的是非功过,澄清事实,说明真相,让大家了解、认识一个真实的老苏,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把此文写出来,把它作为一份礼物,奉献给农建十二师的战友们。
    这就是撰写此文的初衷;是为《序》
二、开弓没有回头箭
    从一九七九年年初开始,农建师的战友开始组织罢*工,到团部、师部上访,要求传达中央文件,让知青“回收”返城。
就是在一浪高过一浪的闹回城的大潮中,老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成为一团乃至全师的“头头”,担当起了“群众领袖”的角色。
    当时,“罢*工”刚刚结束,农场一个运动接一个运动地狠抓“阶级斗争”,很多人都吃过苦头,大家心有余悸,不敢贸然行动;上访是否会成功,大家心里都没有底。所以,上访伊始,大部分知青都在观望。当“群众领袖”、“罢*工”的头头,是有风险的,需要极大的勇气。
    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老苏挺身而出,踏上了漫漫上访路,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成了“专职”上访人。
从二月初到年底,他二下西宁,又上北京、团部、师部、市筹组、三团、四团、园艺场,师直机关单位以及一团绝大多数连队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第一次去西宁上访,八连的弟兄们在连部礼堂里选代表,并为代表们送行;那气氛庄严而又悲壮,有的战友甚至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如果老苏被抓,我们怎么办?”很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虽说事态的发展远不会那么严重,但“老苏们”当时所承受的压力和风险,由此可见一斑;没有极大的热情和勇气,是当不了这个“草头之王”的!
    老苏的第二次西宁之行,更是充满了“传奇”色彩。为了督促省委尽快派工作组下来,兑现省委的承诺,落实省委《关于解决农场问题的决定》,老苏率部分知青第二次去西宁上访。
    为了节约经费,老苏搭乘团里的卡车上路,没想到半路上出了车祸,老苏捡了一条命。后来,他搭乘给团里送货的卡车返回农场,进家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看到老苏那狼狈不堪,满身污渍的模样,战友们都吓了一跳。在团部医院经过简单地治疗,三天后老苏又匆忙赶往西宁。离家时,他头上的两个大包还没有消,腿疼得走路一瘸一拐,让人看了心疼。
    第一次西宁上访时,在西宁办事处入驻的知青代表,最多时高达200余人;要带好这支“队伍”,让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有大量的工作要做。老苏被推举为上访团的“团长”后,日夜操劳,跑前跑后,不遗余力,尽心尽责,受到了大家的尊重和好评。
    白天,老苏跟其他战友一起参加上访团组织的集体活动,上街游*行,贴大字报,去信访局,跑农林厅;晚上,他召集有各团代表参加的联席会议,与大家共同研究决定第二天的行动;每晚九点左右还要到一楼传达室接听电话,与格尔木联络总站、各团联络站,以及回山东上访(找“一二三文件”)的代表团互通“情报”,征求意见,后来,省委派出工作组,与上访团代表共同研究起草“农场问题解决方案”,作为组长,老苏每天参加会议,与工作组讨价还价,艰苦“谈判”;每天八小时,一连六、七天,老苏从没有请过半天假。只要有闲暇,老苏就起草大字报底稿、演讲稿、发言稿;而每次**接见,又总是老苏第一个发言……
    就这样,老苏从早忙到晚,就像上足了发条的闹钟,一刻也不停歇地高速运转;在西宁住了这一个多月,人瘦了一圈,竟没有抽出时间去逛逛商店,到塔尔寺去转转看看。
    在去省委门口静坐请愿的前几天,老苏病倒了,重感冒,发高烧,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半。参加绝食时,他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嗓子沙哑,不能大声说话。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跟在大家一起,把静坐绝食“进行到底”,并且起草了电报稿,委派战友到邮局给党中央、**发电报,表达了要求回收,以死铭志的愿望和要求,恳请中央体察民意,解知青垂危于倒悬。
    在省委领导接见代表时,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坐在了省长对面,以“首席代表”的名义,第一个发言。向省委领导阐述了全体知青的愿望和要求,大声疾呼:“我们是知青,我们要回城!”
三、“我的检查”
    一九七九年九月十五日,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日子。那一天在格尔木发生了一件不应该发生的事,被省委定性为“严重的政治事件”,要追究责任,严惩肇事者。
    九月十八日,省公*安*厅二十七名干警紧急进驻格尔木,在师部召开的连级以上干部大会上,省公*安*厅明确表态“要抓人”。二十日,副厅长带队,十四名干警入住河东农场。
消息不胫而走,农场空气异常沉闷、紧张,一团的弟兄们都为老苏捏着一把汗。
当晚,省厅干警在团部招待所的一间房间里,找老苏谈话,对老苏进行了长达五个小时的询问和教育,责成老苏老实交待问题,写出书面检查。
    二十二日,老苏与八连部分知青一起,到团部贴出了题为《我的检查》的大字报。在“检查”中,老苏据理力争,讲述了“九一五”发生的原因和经过,以不争的事实,雄辩地证明,之所以会有“九一五”,是因为农场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矛盾激化所造成的,责任不在知青,最起码不完全是知青们的错。
    “检查”的副标题,是“一百个为什么?”
    从第一次上访归来到八月底,八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省委答复要给解决问题,基本上没兑现。知青病困退回城,被中央文件和山东省拒绝接收堵了路;而调配工作又迟迟不见动静,知青们苦苦等待中等来的,却是农场里要办农工贸联合体,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的“坏消息”。知青们人心浮动,情绪焦躁,纷纷要求组织第二次集体上访。
    九月七日前后,已经入住师部招待所参加调配工作的知青代表,得到消息,省委领导要来格尔木参加通车典礼。代表们认为这是一次反映问题、表达意愿的好机会,委托老苏给省委写信,要求接见知青代表。一连五天,五个“呈请”,言真意切,书写工整:“呈请”师长和省委工作组组长转交。
    九月十二日下午,到市筹组参加会议的焦成祥师长带回了代省长张国声同志的答复:“不见他们这些所谓的知青代表;要见,也只能见党员、干部、劳模、标兵。”
    代表们很不满意。已经在师部住了十多天的知青代表是根据省委工作组的统一部署,由各连、各团通过无记名投票方式,层层选举产生的,并且是拿着各团为他们开具的介绍信,入住师部招待所的,怎么一下子成了“所谓的”呢?这不是出尔反尔,翻脸不认人吗?
    为了向知青们有个交待,经过慎重研究,代表们决定在通车典礼那天,在格尔木举行全师大**,为争取知青利益,作最后一搏。大家委托老苏起草“罢*工计划”,并给省委写一封公开信,表明态度。《给省委的一封公开信》,以大字报形式贴到了军垦商场的墙上,明确表示,如果省委领导不接见知青代表并答复问题,九月十五日将举行大罢工。
    本来,代表们以为“公开信”一贴出去,省委就会接见,最多也就是知青们在师部大院一集结,省领导就会露面,绝不会让大家上街的。
    可是,代表们期盼的“奇迹”并没有出现,大**无可避免地发生了。
    早晨八点,已经有三百多名知青赶到了格尔木。**队伍在一个十字路口的路边集合、整队,老苏从衣兜里掏出讲稿,开始宣读“罢*工计划”。就在这时,一辆挂着“通车典礼指挥部”标语的吉普车开了过来,停在路中间,车上一个戴黄袖章的人,用高音喇叭对战友们喊话,要大家立即解散,不准聚众游*行,否则要追究责任,云云。那个人气势汹汹,一遍又一遍地发号施令,把战友们激怒了;大家一哄而上,围上前去理论,吉普车一溜烟地开走了。战友们本来就憋着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又被**声训斥,便如同火上烧油,失去了理智;大家顺着吉普车开走的方向,一溜小跑地追下去,局面已经失控。在吉普车的“引领”下,战友们冲破了两道解放军战士组成的人墙,冲进了通车典礼会场,默默地坐到了主席台前的铁轨上。之后,又有上千名知青进入会场,参加静坐。
    这就是所谓的“九一五”事件的来龙去脉;它实出偶然,让知青代表们始料未及,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应该说,那辆指挥车的出现,是“九一五”的导火索,它同时又扮演了“导游”的角色,在前边引路,把战友们带到了事发现场。
    “九一五”虽说事出有因,责任不在知青,但它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它让知青们背上了破坏通车典礼的罪名,成为代表们永远的心痛!
    但是,“九一五”坏事变好事,对彻底解决农场问题,起到了很大促进作用。“九一五”过后,调配工作开始实施:农场组建农工贸联合体,包产到户的方案暂时搁浅,省委不得不继续寻找解决农场问题的途径,这就为三年后知青大返城成为可能。
    有人说,没有“九一五”,就没有调配,而没有调配,也就没有回城。这话说得十分中肯,是较为客观、公正的评价。
以上所述,就是老苏《我的检查》的主要内容。
    然而,有人却把这份“检查”,当作老苏当了“叛徒”的证据,对他说三道四,让老苏背了很长时间的黑锅。
    其实,你只要壮着胆子稍微走近一点,认真看看大字报的内容,你就会立即意识到,那“检查”分明就是申诉书,答辩状,洋洋洒洒几千字,通篇充满了“火药味”,毫无忏悔之意,更没有抽身而退步的潜台词。大标题是“我的检查”,可副标题是“一百个为什么”啊!为什么只看标题,不看副标题?为什么只看题目,不看内容?是粗心大意“看不懂”,还是别有用心装糊涂?
    面对那么大的压力,冒着“进局子”的风险,老苏“顶风而上”,理直气壮地讲明真相,为“九一五”正名;老苏确实是一条汉子,不愧为“知青领袖”。
    让我们为三十年前的老苏喝彩!
四、与洛赛成了朋友
    九月二十二日,省厅刑侦处洛赛处长(藏族)与另一名干警一起,到八连找老苏谈话。
那天上午,当洛赛跨进老苏家门的时候,八连的弟兄们蜂涌而至,屋子里、院子里都挤满了人。战友们七嘴八舌,情绪激动,争先恐后地说:“老苏是我们选出来的代表,你们要抓他连我们一起抓走好了!”“老苏是为了我们全体知青的利益,而不是为了他自己!”
    洛赛反复给大家做工作,是谈话,不是审讯,更不是抓人,请大家散去。老苏也极力做工作,劝战友们回家等消息,静观事态发展。
    战友们渐渐散去,谈话正式开始。从那天起,直到九月底,洛赛等二人天天准时到老苏家“现场办公”,一天两次往返于团部和八连之间,很少间断。老苏一天两壶茶,招待洛赛,洛赛天天登门拜访,找老苏谈话。从最初的对立、对抗、冷漠、提防到后来的平和、轻松,理解,同情,老苏和洛赛之间的共同语言,逐渐多了起来,二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最后竟然相敬如宾,交上了朋友。
    九月二十八日上午,洛赛二人又象往常一样,准时进了老苏的家门;老苏正准备沏茶,被洛赛制止了。洛赛跟老苏说,要去格尔木过国庆节,谈话暂告一段落,节后再说。
    因为跟洛赛混熟了,老苏便开玩笑说:“你们行啊,每天在团部食堂吃大餐,四菜一汤吃腻了,到格尔木去清清口。可我们呢,三十周年大庆,没有一两油,没有一两肉吃,副食品,水果,几乎什么都没有。你如果处在我的位置,你闹不闹?”
    洛赛笑了。望着老苏那明显营养不良的六岁的儿子,洛赛说:“你明天去格尔木市筹组招待所找我,我给你买点肉回来过节。
    老苏说:“我吃上肉,不闹了,可全师有八千知青啊,他们怎么办?”洛赛说:“你不要管那么多了,你也管不了!”跟老苏约好,明天格尔木见,就驱车离去了。
    看洛赛情真意切,不象是有什么“诱捕”预谋,老苏第二天果真就去了格尔木。因为搭便车不顺利,找到市筹组招待所时,已是下午。跟洛赛一个房间的干警对他说,洛赛到三团去了,他给你买了一条猪腿,放在床头柜里。那位干警热情地邀请老苏吃完晚饭再回去,老苏没有推辞,拿着洛赛的餐证,跟着去了餐厅。
    晚饭后不可能再找到便车回农场,公*安厅派车送老苏回八连。吉普车一出格尔木,开车的师傅就对老苏说,今天下午开会讲了,不再抓人,我们明后天就要撤回西宁了!
    至此,压在心头半个月之久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老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事后谈起这件事,老苏总是感到很遗憾,洛赛帮忙买肉,让老苏“欢度国庆”,竟没有机会当面致谢!对洛赛其人,老苏更是称赞有加:“正直、正派、讲义气,重感情,不摆架子,平易近人;洛赛是个好人!”
五、“走留自由”
    调配工作正式开始以后,有人要走,有人要留,战友们之间发生了严重的意见分歧,甚至发展到对立、对抗,剑拔弩张的严重地步。特别是在农业团队,由于生存条件相对更加恶劣,不少战友恨不得立即离开农场,到新的单位去开辟一片新天地。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通过强硬手段,阻挠调配的做法,都是不明智的,也是徒劳无益的,它势必会导致矛盾激化,后果不堪设想。
    权衡利弊得失,老苏明确阐明了自己的观点,指出,调配是解决农场问题的题中之义,是部分战友的迫切要求,应当尊重战友们自己的选择,任何人都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
    基于这样的思考,老苏提出了“走留自由”的响亮口号,并得到了多数知青的赞成和响应。走者欢送,留者欢迎,既不动员,也不阻拦;这就是老苏当年的态度。实践证明,老苏的主张和做法是正确的,是经得住历史检验的。
    到北京上访,老苏给一团发回了三封电报:“无结果,走留自由”,进一步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那三封电报,是以个人的名义,发给知已朋友作参考的,却被官方硬性拿去,做了推动调配工作的宣传工具;这让老苏始料未及,也在农场掀起了轩然大波。各种猜测,各种传言不胫而走,有的连队甚至贴出大字报,说老苏被“招安”了,当了“叛徒”让老苏有口难辩,苦不堪言。
    时间的流逝和不争事实,为老苏洗刷了“罪名”,对老苏正了名,“平了反”。
    调配过后,农场陷入了沉寂,战友们选择了沉默。
    折腾了一年多,大家都疲惫了,麻木了,再没有集体上访,也没有绝食请愿,更没有静坐绝食和罢工,甚至连大字报、小传单也没有,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观望和等待。
    然而,沉默比呐喊更可怕。省委关于农建师办联合体,包产到户的方案迟迟得不到落实,农场陷入了困境。
    三年之后,省委**梁步庭从青海调山东工作,山东父老终于伸开双臂,迎接阔别家乡十六年之久的游子们回家;知青们美梦成真,陆续返城,开始了新的生活。
    回到家乡,日子好过了,不少战友想到了老苏,总觉得应该当面对他说些什么。
    许多战友说,吃水不忘打井人!
    老苏说,战友们人好心齐,同甘共苦,都付出了许多许多,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至于我自己,只不过在大家的大力支持、帮助下,做了我应该做的一些事,离开了弟兄们的共同努力,我什么也不是,也必将一事无成!
六、任劳任怨
    在整个上访过程中,老苏自始至终都被各种流言蜚语纠缠着,误会、误解、指责批评,乃至谩骂和攻击,如影相随,让老苏感到委屈和震惊。
    每当老苏情绪低落,准备打退堂鼓时,总会有人给老苏“做工作”,打气鼓劲。大家普遍认为,老苏虽不是“知青运动”带头人的最佳人选,但上访总要有人打头阵。战友们说,在我们的“队伍”里,“不能没有老苏这么个人。”“他是一面旗帜,不能倒!”既然大家选择了他,他就应该任劳任怨,负起责任;而不能中途撂挑子,冷了战友们的心!
    战友们的鼓励和信任,让老苏吃了定心丸,坚定了信心。欲罢不能,只能前行。每次闹情绪过后,他总是变得更加执着和坚韧,热情更高,劲头更足。他说,“让别人说去吧,我走自己的路。”“我问心无愧,历史自有公论!”
    第一次西宁上访,就有人说老苏被“招安”了,当了“叛徒”,那理由是老苏独断专行,“讨好”省委,放弃了“补偿经济损失”的要求,使上访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让我们来看看事情的真相
    经过努力,上访团统一了思想,达成了共识,决定向省委提出六项要求,请省委尽快给予答复,并以此为基础,彻底解决农场问题。
    这六项要求是:一、病困退回城;二、调配;三、补偿经济损失;四、平反冤假错案;五、老兵家属参加工作;六、改善知青生活。
    上访团十一名代表,与省委工作组进行了长达一个多星期的艰苦“谈判”其他五条,省委都答应了,唯独“补偿经济损失”一条,省委明确表态说“办不到”,“不可能”。其理由是:
    一、中央四十号文件明文规定,对冤假错案,只能政治上平反,不再补偿经济损失;青海是吃中央财政的省份,无力承担这笔开支,又不可能为此伸手跟中央要钱。
    二、补偿经济损失,就得承认职工身份,留在农场好好干,要求以知青名义回山东,就不能再要经济补偿,你们二者都想要,拿了钱走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三、你们说有“招工简章”(号称一二三),明文规定第二年定级,如果你们能拿出这个文件,省委可以重新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可你们已经先后两次派人去山东,至今没有找到这个文件。据我们所知,“招工简章”是宣传大纲,并非正式招工文件。
    省委工作组苦口婆心,言之凿凿,让代表们无言以对。“谈判”陷入僵局,省委工作组给上访团三天时间考虑,暂时休会。
    经过联席会议集体研究和上访团全体成员的热烈讨论,大家最终同意,接受省委答复。大家一致认为,只要有了回城和调配,第三条可以放弃。在当时的大背景下,这已经是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结果,来之不易;为此,上访团和家里的战友们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尽了最大努力,虽说不尽如人意,也只能够适可而止了。
    上访团打电话回农场,广泛征求意见。各团联络站通过电话或电报,把意见反馈给上访团,纷纷表示,同意和支持上访团的决定。
    不难看出,放弃第三项要求,是无奈的选择,也是全师知青的共同意愿,老苏不可能一手遮天,靠“出卖”弟兄们的共同利益,去谋求什么个人私利。
    这就是事实真相,“招安说”自生自灭,不久就销声匿迹。
    四月五日,上访团撤离西宁办事处,返回农场。
    回到农场,老苏和上访团战友们,受到了热烈欢迎。在团部大院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战友们给老苏佩戴了精心制作的光荣花和花环,欢迎大会召开得隆重而又热烈。
    面对战友们的深情和厚爱,老苏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暗下决心,一定不辜负战友们的信任和期望,跟战友们一起继续前行。
    在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老苏为了知青们的共同利益,含辛茹苦,一往无前,承受了巨大压力,做出了很大牺牲。无论结果如何,老苏付出了,尽力了,这就足够了!他曾经是我们的带头人,他是当之无愧的知青领袖,他所做的一切,有目共睹,他的热情和执着让人钦佩!
    俗话说,任劳容易,任怨难。既任劳,不遗余力,又作怨,不受干扰,老苏做到了。
    “九一五”,有人指责老苏“太软”,言辞激烈。
    “九一五”,有人抱怨老苏事先并没有跟大家讲明要去“卧轨”,当面兴师问罪,声色俱厉!
    “九一五”过后,有传言说老苏被“收买”了,焦师长给老苏许了愿,让他当连长,或到师部工作。
    “九一五”过后,更有传言说,老苏被“招安”了,省委工作组给老苏留了名额,要调老苏“到省上工作”。
    对老苏的“锦绣前程”,曾有人“当面祝贺”。老苏说,你想想,这有可能么?我已名声在外,谁还敢要我,谁还愿意要我?继续留在青海,有我的好果子吃吗?回山东是我的唯一选择!
    什么也没有发生,谣言不攻自破。
    无须多加解释,事实说明一切。
七、还是“领袖”
    回城之后,老苏依然忠诚于“知青事业”,热情为战友们服务,继续扮演“知青领袖”的角色。
    从一九九一年开始,淄博战友开始搞联谊活动,纪念支边青海;大家欢聚一堂,联络感情,交流思想,互相勉励,携手前行。为开好联谊会,老苏跑前跑后,没少操心费力。
    为了使联谊活动搞得有声有色,年年上台阶,次次有新意,老苏和筹委会其他成员一起,对每次联谊会都是精心策划认真准备,力争办得好些,再好些。
    从确定时间和主题,到寻找合适的饭店,从布置会场,到安排大会发言,从筹**务费到纪念品、通讯录、照片、光碟的送达、发放,都凝聚着热心人的心血和汗水;战友们一天短暂的聚会,筹委会成员要付出十天、二十天乃至更长时间的辛勤劳动。
    一九九五年国庆节,淄博战友们在博山召开联谊会,纪念支边青海三十周年。这是淄博战友们的第一次大型**,包括济南、青岛乃至格尔木农场的干部、职工代表,与会者到了三百多人。这是知青们自己的节日,大会开得隆重、热烈,场面感人;这是一次成功的大会,让人终生难忘!
    为了搞好这次活动,老苏一连六七个星期日从张店往博山跑,参加筹备工作,处理缮后事宜,前前后后忙活了三个多月。
    每有什么重大活动,老苏家里就成了联络点、周转站、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一九九五年八月中旬,格尔木农场总场场长来淄博看望退休干部。老苏有幸跟他会面,当面邀请他来淄参加联谊活动,并提出了希望赞助经费的愿望。场长基本上答应了,可又说一个人说了不算,让知青们跟农场党委联系。场长回格后,老苏代表筹委会写信给场党委,发出正式邀请,并希望得到赞助。后来,农场总场责成河东农场给联谊会电汇来三千元经费表示祝贺。
    战友们遇到什么难处找到老苏,不管是不是一个连队的,也不管原来有无交往,是否熟悉,他总会伸出援助之手,尽最大努力,为战友排忧解难,受到战友们的极大好评。
    青海出回忆录《红柳礼赞》,老苏是淄博的联系人之一,从组稿到出书到发行,前前后后近两年的时间,老苏不辞辛苦,不怕麻烦,做了大量工作,付出了很大心血。
    老苏就是这样,在回城的岁月里,依然热衷于“知青事业”,是知青们的贴心人,好“公仆”。
八、遭遇下岗
    回城后,老苏从头再来,二次创业,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为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曾有过人生的亮点和辉煌。
    靠吃大苦耐大劳的兵团精神,靠满腔的热忱和忘我的工作,靠人格的魅力和坦诚的为人,老苏赢得了所在单位干部、职工的认可和信赖,一步一个脚印,走向了成功和希望。
    经单位党委推荐,他成为第一期中央党校函授学院的一名学员,经过三年的半脱产学习,取得了大专毕业证书。之后,他入了党,成为一名企业的中层干部;他曾两次被评为省机械厅先进工作者,在淄博电机电器工业公司里小有名气,;一九九二年,他有了中级技术职称,并光荣地当选为区**代表。
    虽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与其他大有作为的知青战友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实在值不得宣扬和骄傲,但是,对于老苏来说,一没后台,二没特长,三无背景,在人地两生的新单位里,从零开始,能“混”到这个地步,也确实难为他了!
    战友们都说,老苏如果早一点“务正业”,不瞎折腾,一定会混出点名堂来,这话不无道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祝福。就在老苏“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的时候,命运又一次跟他开了一个玩笑;“过五关”之后,老苏又演绎了一出“走麦城”,而且这一走就是整整八年!
    一九九八年,企业破产,五十多岁的人,身体又不好,老苏失去了饭碗,从“峰顶”跌入深渊。为了维持生计,老苏卖过服装,看过大门,还当过工商协管员,公寓管理员,吃尽了苦头,看惯了白眼。
    二O O二年春节过后,全厂职工已经八个月没领到下岗工资了,职工们组织集体上访,老苏又一次当了“头头”。大家之所以推举老苏当职工代表,是因为他曾经当过五年**代表,“人民代表为人民”,你不出头谁出头?于是,老苏又一次“冲”了上去。
    到二O O三年年底,企业问题得到解决,老苏退出历史舞台;这一年,他五十八岁!
不难看出,老苏始终是一个不甘寂寞,到哪里都会闹出点动静的人,这是秉性所致,性格使然;谁让他“有一颗火热的心”呢?
    二O O五年,老苏退休;二O O八年,儿子为他买了房子,老苏乔迁新居。
    在战友聚会时,老苏总是真诚而又深情地对战友们说,我们这些人,都吃过太多太多的苦,既经历了兵团生活的磨炼,又经受了改革开放、下岗失业的考验,太不容易了;大家一定要多多保重,好好地活着!
    在这篇文章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们也衷心地祝愿老苏身体健康,有一个充实、快乐的晚年!
    老苏,大家不会忘记你!
九、不是结尾
    老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但是,老苏又是我们知青队伍中的普通一兵;他是一个正直的人,善良的人,是好人,但不是完人。
    其实,我们每一位战友,也都是有故事的人。
    在高原,战友们的故事,动天地,泣鬼神;回城后,战友们的故事,有喜剧,也有悲歌!
    我们应该把它们都写出来作为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留给儿女,献给社会。
    与云南、黑龙江,乃至新疆建设兵团相比,我们的故事同样精彩,同样感人,最起码是毫不逊色。
    可是,为什么他们的故事能搬上银幕,拍成电视剧,走进千家万户,在社会上引起那么大的反响和轰动,而我们的故事却一直在昏昏沉睡?
    这不公平,也让人痛心!
    讲述老苏的故事,写写老苏其人,是为了抛砖引玉,希望大家能拿笔来,写写你,写写我,写写兵团战士这个群体,让我们的故事走进阳光,走向殿堂!
    让我们静候佳音。
    就此搁笔,意犹未尽。
    岁月飞逝,记忆永恒,在赴青海生产建设兵团屯垦戍边四十五周年到来之际,特向为知青返城发出“返回老家去”呐喊的上访团战友致以亲切的问候,衷心的感谢,崇高的敬礼!
    苏德宽、穆敏、张家军、郭玉坤、孙宁一、孙培玉、牛文海、段德法、宋兰生、法天民、王云勤、时文、李建华、刘公梁、邹秀莲、胡士成、郎贤顺、孙正清、杨胜利、袁克立、李汉军、康树伟、于长江、孙瑚功、赵可夫、肖永实、孙洪泽、王连义、王顺优、吴家宝、李洪庆、王爱民、葛世亮、孙建和、孔庆年、李佑华、严佑标、韩斌、宁为一、单敏智、尹建、杨亭发、黄宗江、林进城、周顺利 ……
    历史不会忘记你们,战友不会忘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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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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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16 07:43:31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0-4-16 09:05:3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完了,五味杂陈,真诚祝愿老哥这一辈人健康幸福!
发表于 2010-4-16 10:55:56 | 显示全部楼层
年事愈高,愈易怀旧。追忆当年那几多风流,风多悲喜,让人感慨万千。:tk_00
发表于 2010-4-16 10:57: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引子
    人生如歌,岁月无情。在支边青海45周年纪念日即将到来之际,我们这些兵团战士,已经由当 ...
老支青 发表于 2010-4-16 06:24 http://www.brobike.com/club/images/common/back.gif



   

年事愈高,愈易怀旧。追忆当年那几多风流,风多悲喜,让人感慨万千。:tk_00
发表于 2010-4-16 11:09: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老支青 于 2010-4-16 11:11 编辑
年事愈高,愈易怀旧。追忆当年那几多风流,风多悲喜,让人感慨万千。
laohan 发表于 2010-4-16 10:57 http://www.brobike.com/club/images/common/back.gif

历史不会忘记我们,战友不会忘记我们!
发表于 2010-4-16 11:14:31 | 显示全部楼层
年事愈高,愈易怀旧。追忆当年那几多风流,风多悲喜,让人感慨万千。
laohan 发表于 2010-4-16 10:55 http://www.brobike.com/club/images/common/back.gif

我们这一辈, 不知该不该后悔。
那曾经意气风发的时代, 我们正拥有青春美好的年岁。
浪潮中结下了纯洁的友谊, 从未敢开启情爱的心扉。
经历了重重苦难的心侣啊, 虽试图互相补偿,
却不得不长叹: 身心渐衰,两鬓已灰!


发表于 2010-4-16 12: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7# 温馨文华
过往无情,人有志(智),淡往惜,重向前...
萧洒世事,该骑车骑车,该爬山爬山......!
发表于 2010-4-16 19:38: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字不落读到最后。
真的,从“苏德宽”到“周顺利”这些人名也都依次念过来,只想以此表达我对老知青前辈及战友们的敬重!
另外,以前辈的文笔,完全可以自己写!
我等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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