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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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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1 06:34: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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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到柴达木不晓得 蚊子的厉害,还颇有点不以为然的态度,然而到了六月蚊子猖獗起来,我们大受其害后才知道个中滋味。高原的六月早晚两头还比较冷,中午就热起来。从沼泽地草棵中沙柳丛间飞出一团一团烟雾一般的蚊子,它们的数量多的让人难以置信。正午时你停立在田野里,耳边是一片蚊子飞行时的嗡嗡声,仿佛有许多架飞机的引擎在轰鸣。
如你穿一件深色的外套,一会儿蚊子就会落满你的衣服。数量多的难以记数,它们万头篡动在衣服上叮来叮去。一巴掌下去少则十几只多则几十只,蚊子的体液都湿了手掌!被叮过的皮肤立即起了个蚕豆大的红包奇痒难忍。
我们就是这样被成群的蚊子包围了,头、脸、脖子、手、脚,凡是露出肉的地方被叮得红疙瘩一片一片的。大家浑身发烫夜不能寐,一到晚上人们在睡梦中还不停地搔痒,刷刷的声音就象蚕吃桑叶。
上面发了防蚊帽和防蚊手套,但白纱布做的防蚊帽既遮挡视线也阻滞空气流动,闷热的使人心烦意乱,白帆布制的防蚊手套根本阻挡不住蚊子的进攻,手上胳膊上伤痕累累。
上级又发了防蚊油,效果十分显著,涂在手、脸上,半个小时内不落蚊子。但这种油剂刺激性太大气味也不佳,擦过防蚊油的皮肤火辣辣的疼,不受大家的欢迎。
于是男男女女干脆都用一块大纱布把整个头脸全包住,连脖子肩头也挡好,一个个象沙特阿拉伯的酋长,只露出一条缝见到两只眼睛,虽然热了一点但防蚊效果十分显著。柴达木的蚊子也有一个特点就是不进屋,除了必须的活动,中午我们都呆在室内不外出。连上厕所也是两人一对,一人蹲着解决问题一个人在屁股后面帮助驱赶蚊虫。我们盼望起风,一起风蚊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风一停蚊子就又继续向人们展开了进攻。
好难过的蚊子关啊!我们个个被叮得愁眉苦脸许多人都哭了。我们对柴达木的蚊子深恶痛绝,也把消灭蚊子当成了一种消遣和乐趣。
天黑之前室外飞着一团一团的烟雾一般的蚊子时,我们就用一大片报纸撒上汽油,“轰”的一声点燃去对准蚊子团,一刹那间无数被烧死的蚊子尸体从半空中纷纷落下,一会就落下厚厚的一层。
再不就用一大片硬纸板涂上机油在蚊子群中挥舞,一会工夫就粘住一大片的蚊子,叫人好不解恨!但我们消灭蚊子的速度要比蚊子繁殖的速度差太多。
柴达木的沼泽一望无际,夏天六、七、八三个月是蚊子的世界,靠人们用机械的办法扑杀效果等于零。我们盼望上级用飞机撒药,但听说这里是牧区,一撒药牛羊会中毒,加之地域辽阔经济上也撒不起。
后来调来了新式的防蚊帽状况才改善一些,新式防蚊帽有钢丝骨架和尼龙纱透气、透亮、防晒、防蚊。
不知是哪个年代老柴达木人灵机一动,就地取材用这儿的牦牛尾巴做成的甩子驱蚊。牦牛尾毛又光又滑轻柔适度,毛发有自然的弯曲度,抽到身上头上轻重皆舒适,轻则驱赶蚊子,重则把蚊子打得粉身碎骨,十分见效,于是一些复员军人和连首长群而仿效之,制作了许多甩子,一出门手执牛毛甩,头戴防蚊帽,颇象修行的老道,景象倒也有趣。
看来不管是在科学不发达的昨天还是科学发达的今天,对柴达木的蚊子,人们只能束手无策,在这场人蚊大战中蚊子永远是胜者。转载高原战友鲁青豫
发表于 2010-4-21 06:41: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老支青 于 2010-4-21 06:44 编辑

高原故事:灰色的生活。

    在军垦人人都知道乌图美仁这个充满蒙古族味道的名字。
格尔木农建师基本上有个不成俗的观念,即格尔木的小岛和工程团、师部是属于“城市族”,一团、二团、三团是属于“农业人口”,三团的俗称就是乌图美仁,去乌图美仁意思就是去三团。其实真正的乌图美仁在三团西部很远的地方,是一个牧区,有更广阔的草原和沙柳群,农业三团最远的连队距离格尔木约有六十公里,交通不便,加之全是农活,所以颇有充军发配的意思。
但是从格尔木到乌图美仁的道路还不错,当年筑路时,勘察设计人员把路址选在了戈壁滩和草原的分界线上,这样牧民在转移牲畜时也有足够的牧草供采食。几十年来原路址还清晰可辨,路基十分扎实,拖拉机、汽车行驶没有多大困难,当年这条道路曾是青海省通往南疆的主要通道,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
军垦建立后成了联系三团各连之间的要道,说是要道也并没有多少车跑,除了军垦内部的车辆外,外单位的车很少到这里来。农建师沿着昆仑山的走向,由东向西每隔十几里左右,就驻扎一个连队,由于统一施工,各连队建筑样式完全一样。
每连队有二至三百人,房屋全部坐北朝南面向昆仑山,最高大的房子是礼堂、伙房。后面一排排的则是宿舍,前排女战士后排男战士,土地就在连队的东西北三面,南面是杨树林和菜园,三团正在修主干渠,把雪水从昆仑山引下来,以团部为界分东西两股干流流到各个连队。
主干渠规模颇大,底宽一米多,高两米成V型。渠顶部宽三米,干渠全部用塑料布铺防渗层,塑料布上三面砌石头,水泥勾缝,造价不菲。三团就用这雪水灌溉了新开垦的几万亩农田。这片新开垦的处女地平掉了成千上万的沙柳包,所以每个连队都有大垛的沙柳木,至于地里的碎木、树根等俯拾皆是,好多年以后,成了家的军垦战士在回家的路上随手捡一点就够烧饭用了。
大田里种了小麦、豌豆、油菜、蚕豆,菜园里种了土豆、萝卜、大葱、菠菜,品种比较单调,战士的生活也比较单调。生活水平比刚来时下降了许多,伙食也不太好,最困难的是交通,战士们去格尔木十分困难,回程更难,等一两天也坐不上车。
因为交通闭塞,食品采购困难,很少见到时鲜蔬菜,几百个男男女女就这么孤零零地过着艰苦的日子。我 十分同情战士们的处境。每逢我驾驶机车在三团和格尔木之间执行任务时,只要在公路上遇见军垦战士,我都主动停车让他们上来。
军垦战士们的生存力是十分顽强的,针对交通不便因地制益地采取了一项十分有效的办法,每个连队都饲养了几头小毛驴,又好管理也省草料。配上挂就成了一部轻便马车其名曰“军垦吉普”。这些毛驴车大大地发挥了作用,于是在公路上,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毛驴车在奔跑,虽然没有汽车快,但一颠一颠的跑得挺欢。
车上坐着三五个男女战士边说边笑热热闹闹也不寂寞,几十里路大半天就到了格尔木。如果路上遇到拖拉机、汽车,大家就换乘车给毛驴车减负荷。战士们拔牙、开阑尾、住院都用毛驴车送,毛驴为军垦立下了大功。战士们挺喜欢这些毛驴,常拿馒头、烧饼喂它们,毛驴平时不圈养,自由自在的在连队附近转。脱粒以后的场院是它们最喜欢去的地方,许许多多的牛、马、毛驴在场院上吃遗下的麦粒和碎草。军垦的牛马 驴等牲畜大都不圈养,饲养员定时喂盐,牲畜为吃这点盐也不远离。
有一次一头毛驴溜到较远的草原上去了,第二天大家发现它受了伤,伤势十分严重,肚皮被什么动物抓得皮翻肉裂。但肠子没有流出来,屁股上也被咬得鲜血淋淋。
大家赶紧请兽医给它治疗,为它缝合了伤口,使用了大量的青霉素,但它还是死了,估计是被狼或熊咬伤的。战士们十分生气,迅速制定了报复计划,第二天大早几个优秀射手携带武器进了草原,晚上返回时却没有打到狼或熊等大型动物,倒打了不少黄羊、野鸡、野兔,可能牛、马、羊、驴、骆驼也知道连队周围有敌害一般不远离,加之连队是武装的,战士们常常在周围打猎,其它大型野兽也不敢靠近驻地,从没发生伤害人的事情。
从农业连队到格尔木师部是比较辛苦的,路上要赶路拦车,不一定能按时归队,有时还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我所在的一个农业连队的女战士,从格尔木回到连队后失声痛哭,再三追问才知她搭乘的车是地方车,驾驶员调戏了她。究竟有多少军垦女知青在拦车搭乘中受到凌辱已经不好统计了,但数目一定不少。因为已经发生了多次男知青出于义愤报复殴打地方司机的事件了。在拦车时地方司机见男军垦战士拦车往往不停,大家就想了个办法,男战士藏在沙包后,让几个女战士拦车,车停后男战士从沙包后跑出争先恐后扒上车,地方车司机只有干瞪眼。
就是顺顺利利到了格尔木,如果没有老乡和朋友接待,只能吃住在师团招待所。每间房住四个人,条件很不好,硬板床、俩条薄被子,脏兮兮的被褥枕头,屋里整天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更要命的是冬天,基本没火,倒是有铁炉子和铁皮烟筒,但不烧沙柳木烧煤,烧“绿草山”煤矿的烟煤,是面煤,还必须打成煤饼才能烧。招待所的服务员在打煤饼时也不认真,煤土比例不正确结构疏散,一捅火,炉内煤火就“哗哗”流了出来。
从连队出发时向司务长要几张就餐券,全师通用。就餐券分早、午、晚三种,每顿饭每人交一张券,四个馒头一份菜。馒头是粘馒头,菜也没什么好菜,遇上人家单位改善伙食吃点好饭,有就餐券也不卖给你。在格尔木可以逛大一点的商场,但军垦战士们每月只有10元5角津贴,也买不起多少东西。尽管如此,由于军垦是个大单位,每天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人在路上拦车、乘车。于是格尔木西边的大水渠旁成了三团战士回乌图美仁的“候车点”。从早到晚都能见到穿黄军衣的身影在渠边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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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1 06:51:25 | 显示全部楼层
军垦轶事

1、猎哈熊
大格勒北面二十公里处有个大片的盐碱滩,当中有一股泉水涌出,水质有些苦咸但可以饮用,这股泉水给附近放牧的牛羊骆驼和牧人以极大的方便,因此人们把这里称为“一个泉”。
我们独立营的牧马组每年冬天都驻扎在这里,几个牧马人都有枪,枪法不错,可能是他们把吃剩的羊杂羊骨扔在帐篷附近,引来了两只哈熊,母熊个头有人高,体重在100公斤左右,小熊象只小羊般大,放马的 人一下子把两只熊全打死了。
营长派拖拉机拉了回来。几个连队把熊肉分了,味道象猪肉。还炼了好多熊油,许多人要,说是治烧伤的良药 .。混乱中熊皮不知去向,我见两只前熊掌挂在营长办公室墙上,说是送师长尝尝。另外两只后掌营长叫伙房做给他吃,炊事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下手, 有一个 就业职工他过去开饭店,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算了了此事。我才知道熊掌的做法,先用泥糊再用火烤,连泥带毛去掉,再用火煮上半夜,反正吃熊掌的活不容易干。
2、捡羊
有一天我 开拖拉机去三团执行任务,路过三连附近时,发现北边草原上绿毡似的地面上有个白点非常醒目,我很奇怪是什么东西?就调转车头开到前面,原来是一只大绵羊已经气息奄奄,双眼血淋淋的两个黑洞,我明白了,这是大批羊群转移草场时,老弱残疾的羊掉了队。眼珠被老鹰叼吃了,我高兴极了赶紧把羊拖上车。
到了三团叫了一个就业职工让他帮我处理,我对他说:“我光要一半净羊肉,其它头、皮、内脏、蹄和另一半肉全归你。”就业职工大喜,干劲倍增,一会工夫半扇新鲜羊肉就到了我手上,回到家我与师傅师弟美美吃了一顿。
3、蚕豆
每年春天播种时除了小麦还播不少蚕豆,一麻袋一麻袋的蚕豆种日夜堆放在田埂上,没人看管但也没有人拿,更没有人想到吃。
其实蚕豆浸泡后,加上花椒大料煮,味道美极了。只是吃过后剥蚕豆皮的手臭,象挠过十天半月没洗的臭脚似的。而且吃后臭屁连天,如果一宿舍的人吃后睡觉,放屁放的屋内臭气熏人,外人根本不能进屋。油炸蚕豆更好吃,每年春节伙房有这么一道菜。因为是全连吃,伙房把泡好的豆一桶桶的发放到班组,让大家用刀划开外皮,炊事员炸好以后,洒点细盐又焦又脆又香。

4、进口日本尿素袋
当年日本化肥特多,春播时田边地头一袋一袋都堆满了日本进口尿素,白白的尿素袋在阳光的照耀下亮的刺眼。日本尿素质量好颗粒均匀品质纯净,就连尿素袋质量也很好,合成纤维织成,又结实又柔软做个被头十几年不坏。
我 每天播种时都回收几十条尿素袋,回到连队向地下一扔谁也不管不问,有的女青年把袋上“株式会社”等字样洗掉当围巾,但当时拿的人不多, 当时不仅日本尿素袋多,机务连到处都有角铁、圆钢、木板、铁皮,还有拖拉机换下来的废链轨板,铝活塞,钢套,铜套……遍地都是,人们吃剩后的玻璃罐头瓶,酒瓶一小堆一小堆的全当垃圾看待,当时也没有收废品的,也没有资源概念。很多有价值的东西白白丢掉了十分可惜。

5、猎黄羊
在一个寒冷的早晨,我与一个拖拉机手 提两支半自动步枪,穿着毡靴到草原上猎黄羊。
我子弹不多,只有7发,我从早上走到中午,人也累了,手中子弹一发也没打,气得不行,草原上黄羊不少,但距你几 百米就跑了,跑的一溜烟,黄色的身体和黄色的戈壁融为一体,只有白屁股一闪一闪的。你根本无法开枪。
我发誓只要再碰上黄羊,在射击距离内把子弹全打光。终于一头黄羊在一百米处起跑了,我迅速立姿,扣动扳机一连七枪,子弹在疾跑的黄羊周围打出一朵朵尘土,连个羊毛也没打着,我却感到极大的满足提枪而回。
另一人运气比我好,枪响之后羊跌倒了,但没等我们赶到跟前,它又挣扎起来跑了,地下有一团血迹,我们就提枪在沙包之间寻找,终于发现它卧在地上,见到我们还想再跑, 伙伴急了顾不上用刺刀捅,轮起枪托照羊头就是一下,喀嚓一声步枪一断为二,我俩这会真不知道是打死黄羊高兴还是弄坏枪害怕了, 哪个拖拉机手后来因损坏武器受到全团通报批评。
6、看电影“追捕”
那些年月最大的文化享受是看电影,看得最多的是“平原游击队”、“南征北战”等,大家百看不厌。只要我们看到 放映队长 钻进吉普车去格尔木取片子,大家一整天都会高兴。天还没黑队长助手早把银幕挂好了,大院中黑压压的坐满了人,汽车还一趟趟的把连队战士拉到团部,有一个时期只要放电影,团部屋顶上白天就升起了一面红旗,这是我们与牧民约定的信号,放电影就升旗,牧民在几十里外就看到了,晚上也骑马赶来。
小卖部也热闹极了,大人买烟小孩买糖牧民买酒,人声鼎沸,高原的夜里特冷,而且电影一般要放两个片,所以大家都穿上了皮大衣。许多小孩急不可耐,爬上高大的沙包了望公路方向有无灯光,如果有灯光准是放映队长回来了。
有一次看日本片“追捕”,团部会计 同车领回了当月工资,担心看不到片头,他慌慌张张的把钱从提包内取出向保险柜内一扔,把空包往柜上一丢,一溜烟跑到了放映场看电影去了。第二天发工资少了两千元,查来查去查不出,工资已经下发到连队去了,又派人骑马通知各连,工资暂不发,各连长会计到团部研究情况分析原因,结果怎么也没有线索,查了几天没结果,几天以后他用包时从保险柜顶上把空包拿下来,沉甸甸的,一看里面有两千元,原来是他没有把钱取尽就把包扔了。
7、干儿子
三连有一个离婚的青海回族妇女 ,她有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儿子 ,小家伙长得胖呼呼的,穿着母亲给他缝的中式对襟棉袄,十分懂事挺可爱,他母亲因为下地干活顾不上,就放他一个人在附近玩。我的拖拉机把他吸引来了,我也挺喜欢小孩,开始他坐我的车,后来到我宿舍,再后来我给他洗手洗脸,再发展成天和我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了,有时他母亲叫他也不回,与我整天形影不离。我上草原打柴他也跟我去,久而久之大家见我这么喜欢他,就逗小家伙喊我爸爸。
孩子母亲已离过婚,性格开朗不忌讳开玩笑,又与我们十分熟悉,我就坦然的默许之。以后只要我一出车回来,听见发动机声音小家伙就奔过来搂着我喊爸爸,小家伙喊的挺有感情,很投入很认真,我也挺高兴,1970年春天我用相机给 留下了一张纪念照保存至今。我的干儿子现 在早已过了而立之年,而我当时却是一个没成家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8、捡蘑菇
大格勒的五月间,绿油油的麦苗已长到一尺多高了,天上偶尔还会下一场毛毛小雨,连续两三天就是我们捡蘑菇的好时机了。顺着麦田中一畦一畦的麦草巡视,只要长有蘑菇很好发现,蘑菇会把地面土层顶开一条裂缝,从裂缝中可以看到白色的伞菇,小的象栗子大的如拳头,如果白色的伞帽开了以后就更容易发现了。蘑菇几个十几个的长在一堆,在有腐草的地方,废弃的打麦场,饲养棚旁边,一次可以捡许多,最多我们可以捡到四五斤,现在看这种蘑菇与以后城里卖的是一个品种,就是平菇。
捡好蘑菇到小卖部去买一听大肉罐头,煮成蘑菇汤味道美极了。雨天捡蘑菇是我们的乐趣之一,遗憾的是柴达木的阴雨天太少了,一年当中也就是有那么两三回。
9、打狗
仓库的 保管员养了一条大狗,我去领材料时见一根铁丝松松的拴住狗脖,就对保管员 说:“这样拴不牢,会咬伤人,”他不在乎的说“没关系”。
我领完材料还没出仓库就听见耳后一声咆哮,急忙回头狗已经挣开铁丝扑了上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畜生就照我大腿根狠狠咬了一口,幸亏是冬天,我穿着厚厚的棉裤,里面还有绒裤都咬烂了,腿根皮肤上还留下几个牙痕渗着血丝,差一点咬着命根。
我勃然大怒,跑回屋拿了一只冲锋枪,当时只有一发子弹,我压进枪膛。到了仓库隔着大门狗就对我狂吠,我用枪对准它的脑袋狠狠就是一枪,也不知打中了没有,光听见狗一阵哀鸣,保管员 出来以后见我打他的狗,与我吵了 一架,后来才知道我的枪法太臭。

10、砚标
在大格勒北边的荒原上有一座高大的砚标,是国家测量局建的,它有四五层楼高,全部由木料修成,高高的立在那儿。虽然距离我们驻地有二三十里,但看得清清楚楚。在一次执行任务路过砚标时,我爬到最高层,它是一个平行四边形的木构件,最下层的四根柱子有水桶般粗。深深的埋在盐碱地中,柱子已有腐蚀,好象还被什么野兽啃过,有木梯旋转而上。柱子周围有木板钉的很结实,最高处是一个平台可以遮阳,但四下透风,平台中央有一个圆桌面般大的木板钉在正中,当中有一个点,据说这个点就可以确定大地的一些数据,建这个砚标要耗费巨量木材和巨额的人工。
爬到顶上风呼呼直叫,感到砚标整个在摇晃叫人十分担心,它太高了可以俯视几十公里,高原空气洁净能见度极好,南边昆仑山和北边祁连山顶的白雪看的清清楚楚,青藏公路上跑的汽车象蚂蚁般在蠕动,望不到边的戈壁滩尽头蒙了一层浮动的灰雾,平台的木板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某某到此一游的字迹。
砚标不知建于何年,就这样独自孤零零的屹立在这万古荒原之中。这使我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我感到这砚标就象有灵性的生物。
11、南八仙与茶冷口
我乘油罐车出格尔木向北,过盐湖、小柴旦、大柴旦去冷湖拉柴油,在荒漠中见到了南八仙与茶冷口这两个地方。南八仙是五十年代有八个地质队员勘察到此处,来到地图上也找不到名称的这个地方。他们索性以八人比喻八仙过海的典故,叫了个新名“南八仙”标在版图上,后来国家出版的地图也就注上了此名。但此地沙海茫茫,方圆几百里荒芜人烟,只有去冷湖拉油的简易公路边有一个道班,住有十几个工人。
茶冷口地名不知起自何时何故,此处也不见人烟,只是插在丘陵似的沙丘群中的一块木牌,上书“茶冷口”三个大字以外,我再没有见到任何植物和动物。
我拉油回来路过此处,突发奇想:“苏修如欲打核大战,把我国凡是在地图上有名字的地方皆射一枚核弹,那南八仙与茶冷口这两桩买卖老修注定要亏本了。充其量,两枚威力巨大的热核导弹只不过摧毁了一个十几个人的养路道班和打起两大团尘土而已。

青海省冷湖油田   交通极其不便,无论是北去新疆甘肃还是西去西藏,东去西宁都十分遥远。冷湖基本处在一个沙漠无人区,气候十分恶劣,几乎没有生命的迹象,去冷湖油田拉油,司机们都必须准备几天的干粮,因为一旦坏了车子抛锚在路上,有时一两天也等不来一辆过路车。
土黄色的地平线上就这样寂寞的存在着一个不大的石油城。冷湖的戈壁滩上都是抽油的“磕头虫机”,一上一下不紧不慢的抽着油 。
我在冷湖解放军驻地伙房见到灶下烧的是原油,用铁锹一锹一锹的挖起大块大块的沥青一样的冷凝油。粘糊糊的抹在锅底下,燃着熊熊大火。
油田办公室取暖方式更奇怪,炉子里没有煤没有柴,而是放几块砖头在炉膛中,炉子一侧高吊一桶轻柴油,用铜管引着慢慢的流到砖上,再点燃一张纸扔进炉膛,砖头开始着火,越烧越旺,砖头成了催化剂在火中燃烧,但永远也烧不完,烧一会砖头和炉子都烧的通红,屋内温暖如春。
12、新因纽特人
住在北极圈内的爱斯基摩人现在改称因纽特人。
元月份最冷的季节我去格尔木工程团二连找战友 玩,零下近二十度的屋内没生炉火,上级虽然发了烤火费,但大家都不舍买煤买柴,把钱装进了腰包,就这样干冻。(每年九月份发烤火费人均90元)
  战友躺在两床被子下面,上面还盖着皮大衣,戴着皮帽捂着口罩睡觉,口罩四周和皮帽沿边都结着冰花,是呼吸上的热气冷凝上去的, 我感到脚下不对劲,整个地面鼓出了一个个大包,屋内成了丘陵地形,地面凸凹不平,我挺纳闷,“这地面是怎么了”?战友告诉我,他们洗脸洗脚后,水就手泼洒在地下, 渗进表层结了冰,冻下去一二尺,冰向四周膨胀,于是屋内成了南极冻土带。所幸还没有房倒屋塌。
就这样我的战友们成了新因纽特人。
13、盐换鸡蛋
我们自己的汽车去西宁拉货,东去八百公里不能全程放空车,于是去茶卡盐湖装盐,运到西宁火车站挣一点运费,减少一点浪费,盐有散装有麻包装在茶卡过秤。因为是盐湖铺天盖地全是盐,磅秤过的马马虎虎一般都“涨吨”,多出一些。
汽车过了日月山到了湟源和多巴时,就见到有当地农民把一堆一堆的鸡蛋摆在公路两侧,挥手让我们停车,用鸡蛋换我们的盐巴,视鸡蛋的多少,司机一般会让农民自己爬上汽车装盐,但那时人的思想好, 所以农民往往拦十次车也不一定能拦住 三两次。
我 和一个司机 干过一回这样的买卖,用盐巴换了一水桶鸡蛋,到了西宁兵团招待所,用汽油喷灯煮熟后吃了好几天吃的我们  直恶心。
14、“蜂蜜”
青藏公路上跑的汽车多过往的人少,所以常常能在公路上捡到汽车散落的货物。我们拖拉机手有捡到汽车轮胎的,有捡到钳子、扳手修车工具的,有捡到成条香烟的,成箱罐头的,还有捡到几十只摔得皮开肉裂的哈密瓜的……
有一次拖拉机手在公路上捡到一个草绿色的大油桶,通体碧绿上面写满了英文,罐内装满了液体有三百斤左右重,费了好大劲才弄回来。到了连队大家七手八脚把桶盖打开,小心翼翼的用一根树枝轻轻插进去沾了沾,带出一些粘稠的黄色液体,有甜甜的香气,估计不是什么剧毒化学药品,慢慢用舌头舔了舔,很甜,哇,大家高兴了,是蜂蜜!但也不敢造次,用脸盆倒出半盆,一个大胆的先用馒头沾了一些,吃起来没有怪味,吃后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大家确定是蜂蜜无疑。
正是文革当中食糖供应奇缺,于是你一碗我一碗,不几天吃下去了二三十斤,但吃着吃着人们就怀疑起来,虽然没有人中毒,但味道只是甜,没有蜂蜜特有的芬芳,渐渐的大家就不再吃了。过了半个多月去格尔木的司机带回一个消息,格尔木贴着寻物启事,一家化工厂路上掉了一桶进口甘油,启事上所写的桶的颜色和英文与我们捡到的一模一样,原来我们吃掉的这几十斤“蜂蜜”是进口甘油。
我们托顺路车把剩下的甘油送还了,化工厂千恩万谢。我们也挺纳闷:“怎么吃了这么多天甘油,竟然没有人拉肚子?”
15、非正常婚姻
三团 有一个女拖拉机手,我记不得是山东哪个城市的姑娘,她竟然爱上了一个年青的就业职工。男的犯错误前是一个军人,分配在她拖拉机上当助手,一来二去产生了感情。开始两人悄悄的来往,但不久被人们察觉了,造反派组织知道了。这还了得!一个犯人竟然还想革命小将的好事,造反派先查 了查姑娘的情况,出身响档档的贫农,找不到什么借口,于是就把那个年轻的就业职工抓来了,打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逼迫女方写下了检讨,永不与男方往来,把男方也调到条件艰苦的边远农业连队去了。 但是感情的问题是不容易一刀割断的,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应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这句话。最后这个女知青还是与劳改就业职工结合了。革命组织也没办法,因为毕竟婚姻法上也没有写上知青不许嫁就业职工的条款。过了几年,我听说他们生了一个孩子,生活的还挺幸福。

16、试验
当年刚配发武器时我们对电影中手榴弹爆炸威力的情景有点怀疑,认为不可能一炸一大片一炸一股浓烟。就决定试验一下。就弄了一个手榴弹来到沙柳包群,拧开后盖掏出拉环,拉着引信后向前一掷,大家就赶快爬在沙柳包后面,几秒钟后手榴弹噗的一声爆炸了,声音并不大也有点沉闷,但是弹片从头顶飞过时嗖嗖的声音却十分尖利。可以肯定电影中手榴弹爆炸威力的情景是有点渲染,但手榴弹拉环和尼龙绳却叫大家爱不释手。
我们又实验了子弹的穿透力,国产半自动步枪在50米内的穿透力为:木板约为10CM,钢板1CM,我们做实验用的汽车弹簧钢板一打一个眼,弹孔圆圆的,背面还卷着毛边,象工艺加工过一样,但穿不透两片钢板。
我还帮助别人制造过猎枪子弹,用大洗衣盆盛半盆水,里面再倒扣一只面盆,把熔化的铅水沿着面盆慢慢倒下去,铅水滋滋叫着,冒着蒸汽沉到水底凝固成铅沙。火药和铜弹壳是在商店购买的,弹壳可以反复使用,但没有底火。把火药装人弹壳后,用木棒轻轻压实,药量为弹壳容积的一半,装人铅沙再用硬纸板剪成圆形封口,用蜡液沾一下固定。底火用体育发令抢的纸炮,把大张的纸炮剪一粒塞到铜弹壳屁股上,也用蜡液固定。全部装铅沙的叫“霰弹”,如果铅沙中混有一公分长的铁丝叫“独弹”,然后把猎枪子弹插人特制的腰带。
我一直担心如果不小心触动了底火那可麻烦了。我打过双筒猎枪,后坐力比半自动步枪大,那是一颗“霰弹”,30米距离对墙壁射击,铅沙散布面积有面盆那么大。枪的主人告诉我:打野鸡野兔等小动物用“霰弹”,打狼熊等大动物用“独弹”。
我们用 吃过的空马口铁罐头,装上一颗步枪子弹,下面点上一把火,人躲在一边,过了一会,就听见砰的一声子弹爆炸了,我们认为子弹头肯定穿透铁皮飞走了,但过去一看,子弹头还在罐头盒内,竟然连薄薄的一层铁皮都穿不透。

17、砖碑
在大格勒五连东边的荒野上有一片不太显眼的坟地,有人告诉我:这里埋葬着不少58年从河南农村到青海支边的青年人,他们到这儿后不久,三年自然灾害开始了,他们饿极了,就到公路上拦车想返回老家。但当时上级严令过往车辆驾驶员:“不许拉运这些人,谁拉谁犯错误”!因此驾驶员拒载他们,于是有的人就被困在这里活活饿死了。我围着这片坟地转了好久,发现了几块酷似墓碑的砖头,仔细辨认依稀可见“偃师”“渑池”等字样,还有姓氏“某某某”“某某某”等字迹,估计这就是那批人了。
我不由仰天长叹,“可怜的人呵,你们太老实了”。我想起假如我们这批军垦知青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 平平安安 回到西宁,平平安安回到青岛。
有一次推土机在附近推出一具干尸,基建排一个青年调皮把干尸立在路边,我看到了心中老大不忍,对那青年说:“当心报应”!他害怕了,把干尸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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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1 09:07:25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完了,就一个字,故事写的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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